【剑道】西窗凉月25

毕业焦虑狂躁期,没着落的感觉讲真太可怕了。


  25

  白星澜与林舒倾一直谈到晚饭时间才消停,林舒倾终于等到对面一句“如此便麻烦林公子了”,二话不说立刻跳起来往外窜;白星澜疑惑道:“林公子何事这般慌张?”

  “吃饭啊,”林舒倾理所当然道,“吃完去看看桃影,半夜就可以去干活了。”

  “此事事关重大怎可如此轻率行动,”白星澜颇不认同地皱起了眉,起身提剑拿着几上厚厚一叠纸跟过来,“待贫道与秦城主商议过后再准备两天……”

  林舒倾回身把棋盘塞到他手里:“正是事关重大才不能再拖了,浩气辎重进南屏也就是这一两日,江子舟若想闹出点什么来我们根本防不住——道长就安心跟叶凉月手谈去,鄙人好歹也管了逐鹿坪一段时日,哪有这么不中用。”

  白星澜端着棋盘一时语塞,林舒倾趁机一掀门帘跑出老远。

  

  “送林舒倾和桃影回浩气盟,也是道长负责吗?”坐在对面的叶凉月落下一颗白子,撑着下巴发问;白星澜还在懊恼自己怎么就真听了林舒倾的话跑来找叶凉月下棋,过了好一会才回神:“哦……此事会另派七星卫护送。叶兄有所不知,往年入冬前最后一场无论输赢都打的艰难,秦城主不会在这时还分散战力;桃影的伤势太重,浩气盟也暖和些正好休养。”

  叶凉月闻言细细叹一口气:“某本还有心向秦城主讨了这差事,看来是无望了。”

  白星澜见他面上的失望不似作假,心下疑惑,嘴上却调侃道:“叶兄剑术高妙,秦城主费神从红莲岗把人讨过来可不是为了跑腿。”

  “不敢,只怕届时伤未好全有所拖累,倒是辜负了城主期待。”

  白星澜拈子的手一顿,抬头去看叶凉月半阖的眼睫:“你的伤势……军医如何说?”

  他们自巴陵回返也不过五六日光景,叶凉月的断骨虽有蓝凤凰施蛊护着,但要在大战之前痊愈也定是妄想;白星澜思及藏剑重兵掣动风雷的浩大动静就忍不住皱眉,回头去看角落里那把纤细的重剑时听得叶凉月敷衍般的宽慰:

  “左右不痛,便无所谓了。”

  白星澜只当是蓝凤凰的药蛊里加了什么镇痛麻痹之物,听他这心不在焉的口气就有些冒火:“你好歹断了两根骨头,以为被药压着就真可以不管不顾了?归辞姑娘要知道你这般不要命,怕是早就要把你捆榻上。”

  叶凉月在白星澜稍带呵斥的语气里下意识绷紧了脊背,指尖攥着棋子缓过片刻勉强扯出个笑干咳一声:“师妹顽劣,叫道长看笑话了……”

  “少顾左右而言他,你的伤究竟如何了。”

  叶凉月张了张嘴,最后在白星澜严厉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他借着拢袖子的动作把捏碎的棋子攥进手心,小声道:“夏大夫和归辞都说,再过两旬便可动重剑。”

  “两旬时日……”白星澜低头略一思忖,终于松了口气,“那便还好……有善观星象的同门推演过,今年落雪得到下个月;江子舟最多再来滋扰一二,倒也不算妨事。”

  “可那批火药是变数,焉知他……”

  叶凉月话未说完,外间就响起了掀帘入帐的动静,归辞快步走进来朝着两人一点头:“林舒倾回来了。”

  叶凉月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白星澜却是一惊:“五更鼓都没敲过,他怎么……”

  归辞指了指营帐外头:“四更左右对面就起火光了,城主特意把巡夜的人调到后面去了,没什么人看见——人在桃影帐子里,待会去找秦城主复命,白道长要是觉得不妥就去看看?”

  白星澜急匆匆地走了,棋盘都忘了带走;归辞撑着下巴慢吞吞地分拣棋子扔到藤盒里,叶凉月就捏着块白棋碎片发呆。

  “师兄。”

  归辞一声唤把叶凉月的魂叫了回来,他把手上的东西扔进炭盆里,抬头看她:“嗯?”

  “师兄不好奇林舒倾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

  叶凉月起身把案几推到榻边,伸手摘了自己的发冠,长发流泉泼墨一般落下来遮了他大半面容:“有什么可好奇的,此事成了便成了,与我何干——我困了,你也早点歇。”

  归辞手里还抓着一把棋子,她歪头仔细打量师兄瘦削的背影,突然没头没脑地开口:

  “师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白星澜吗?”

  叶凉月停下解衣领的动作,回头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归辞迎着他的眼神怔忡半晌,最后猛地起身别过头,一边说着“没什么,师兄好生歇下”一边搁下棋子拎上自己的织炎断尘转身去了外间,屏风外的烛火很快就暗了下去;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后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白星澜一进门就看到穿着厚实破虏的林舒倾正缩在炭盆边烤火,秦延暮穿戴整齐地端着碗姜汤过来招呼他:“你也没睡?”

  “杨天洲呢?”这法子是他先提的,没理由不来看结果。

  秦延暮闻言牙疼般啧了一记:“唐济云晚间突然发高热,吓得他直接滚回去守着了。”

  林舒倾满足地灌下一碗姜汤之后终于开始讲正事:“陶塘岭的动静不对啊,我动手之前可听那些人揪着青夭剑骂了小半个时辰。”

  “管他们内讧作甚,火药你毁了多少?”

  “差不多整两车的量吧,全点了。”

  “两车?”白星澜疑窦地重复了一遍,“近日恶人又无其他辎重入南屏,我与杨天洲当日所见车队也不过四五,必不可能全是火药。江子舟此等狡兔三窟之辈……”

  林舒倾大咧咧地白了道子一眼:“所以我说陶塘岭动静不对,仓库附近无人巡视,炸起来不过一炷香就有人赶来灭火;我特地多待了一会,闹这么大动静江子舟连帐子都没出,怎么看都是准备好了……”

  这下秦延暮也皱起了眉:“江子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大费周章运了火药过来真就这么白白浪费掉?莫不是还留着什么后手?”

  眼见白星澜和秦延暮要凑在一起嘀咕个没完,林舒倾咳了一嗓子,起身道:“总之这事我替你们解决了,别的与我无关,就先告辞了。”

  “此番有劳林公子,还是快些去休息吧。”秦延暮冲他拱手致谢,林舒倾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转身出门就直奔唐济云的帐篷。

  

  杨天洲在唐济云榻边睡的鼾声震天,林舒倾嫌弃地绕开大号铁皮罐子,从腰带摸出个蓝色的香囊,碾了几下搁在唐济云鼻尖上。本就睡的不太安稳的伤患很快就皱起了眉,几息之下连眼都没睁就先翻身要跳起来,还好林舒倾早有准备,眼疾手快一把将师弟摁回去才避免了闹出更大的动静。

  唐济云被那味道惊的一时半会喘不上气,过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伸手揉了揉鼻子,皱着眉瓮声道:“师兄你干嘛……?”

  这香囊是林舒倾以前在堡里配着玩的,专门用来逼唐济云起床;时日久了唐济云简直就对这味道起了条件反射,无论睡的多沉,只要一闻到这味道都能窜起来。林舒倾收了香囊坐在榻角,沉默片刻才悄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点嘲讽似的笑意。

  “知道对面那批火药哪来的吗?”

  唐济云高热方退,脑子还有点不清醒,他按着额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林舒倾从袖口里抽出一团什么东西掷在被面上,唐济云拾来一看,霎时僵住了。

  那是半张被揉皱的纸,上面印着个两人都很熟悉的戳记。

  唐门内堡掌事长老的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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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6.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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