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琴】琉璃乱

群内大佬 @墨山无崖 点文,又是个我没写过的cp。

文废手残十分惶恐。

对文手来说最绝望的是什么,是在你发文之前大佬先发文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祈福墨哥今晚计算机高分过关。

  【花琴】琉璃乱

  沈季白琴上的琉璃缀子断了。

  缀子太旧脱了线,行走间又不慎勾在庭中枝枒上;沈季白只觉背上突来一拽,饱满圆润的白琉璃就在他身后丁丁零零落了一地。同行的师姐惊呼一声预备去捡,弯腰看了片刻老大可惜道:“哎呀,怎的都碎了……”

  沈季白一时恍惚,愣愣回身去看日头把那些碎块蒙上一层薄光,大小不一的断口截面缀上星点闪烁,他总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是了,是了。

  他曾也摔过一个白琉璃的匣子。

  里面着能医他断骨的良药。

  是容明济从他仇人那讨来的。

  沈季白听见自己冷淡到陌生的声音。

  “碎便碎了罢,师姐仔细划了手。”

  缀子是容明济亲手编的,还非要一颗颗举到沈季白眼前作比,闹的人只想揍他。

  “几颗白琉璃而已,大小相宜便是,你都挑了两刻钟,是要借此逃晒药吗?”

  被看穿伎俩的杏林弟子笑了声,嘴上依旧煞有介事:“我要挑像季白的。”

  沈季白低头看一眼几上白琉璃再抬头看一眼他,眉峰稍压便能把心内鄙他胡闹的不满心思露个十成十。容明济端详许久终于选了右边这颗,眯起一双桃花眼微笑道:“本来就很像嘛,袖手观霜雪,人间大梦觉;一团不化的雪,配你再合适不过了。”

  沈季白不自觉抿起嘴角,又拣了一卷书来看,口中淡淡道:“我以为你更中意白玉。”

  容明济把挑好的七颗白琉璃拢进匣内,起身笑道:“玉暖琉璃冷呀,不过冷也是我一人的,才不叫旁人晓得。”

  话意缠绵幽微,琴者一时哑然;饶是医者慈心仁念见他这般怔忪也不由心下大笑,凑近在眼角落下个轻佻的亲吻,踩着对方猝不及防的呆愣须臾翩然而去。

  沈季白倏尔自梦中惊醒。

  沈季白最后一次见容明济是八个月前,洛阳城滴水成冰。

  连日奔波消耗尽了万花弟子全部精力,他将白琉璃匣子推过来时已是个抱着手炉拥着大氅下一瞬就要睡过去的困顿模样,连轻松快慰之态都保持得十分艰难。沈季白听医者犹自含含糊糊地念叨此药需如何用他的伤情几时可痊愈,手指慢慢捺过匣子顶端的刻花。

  “呵。”

  容明济还未断出这冷笑是不是自己困到幻听,琉璃掷地的哗然脆响彻底惊醒了他。

  隆冬正午的阳光仍是斜照,照得一地琐碎宛如淬锋的刀尖,刀山剑岭间顺着青砖纹理缓缓流淌的浓色像血一样。沈季白的靴底坦然碾过这一方尸骸,于容明济身前站定,被阻了视线的后者反应迟滞地抬头看他,好似还未能辨出此地腥血到底是从何人身体里淌出来一般。

  他莫名觉得,好像是自己的。

  神色冷淡的琴者伸手轻抚容明济苍白冰凉的面颊,低下头来,用他从未听过的温柔声线慢道:“列家家主列贤于我,死生大仇不共戴天;若只得此法可医,我愿弃琴废武,做一世庸人。”

  “劳你烦忧至此……我心有愧。”

  容明济一错不错盯着面前的人,他觉得自己理应有一些更激烈的反应,怒骂也好指责也罢再歇斯底里一些怎样都没关系——但颊上的温柔触感让人太过恐惧,他不可抑制地战栗着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徒劳张口却一字也不得出。

  他听懂了沈季白在说什么。

  惯是言辞耿直的人一旦委婉起来,原来是这般令人难过的事情。

 

 

  七月流火炎夏已退,长歌门上下难免要张罗一阵乞巧诸事;沈季白一介男弟子自是不消烦心,只缀子断了那天起他便一直心神不宁,跟了多年的琴看着不顺眼用着不顺手,还跟刚入门的小崽子似的连着好几次割了手。一道练琴的同门被吓得不轻还当他是旧伤犯了,忙不迭地拖着门内大夫来问诊;大夫脉都懒切,站在原地把人上下一打量,甩着袖子气哼哼走了:“看什么看?心燥气浮,肝郁虚内,弹三十遍平沙落雁静心凝神去!”同门瘪着嘴朝他做个可怜神色,沈季白也只能点点头算是回礼。

  有道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一串旧缀子碎了而已,何必勾扯些无凭无据的妄测作茧自缚。但他就是看不开放不下,入夜合眼便是容明济那日望着满地狼藉茫然又空洞的神情,抚琴时再无琉璃相碰的细碎声响,让他不断疑心自己是否弹错了曲,连拾一卷列子来看都能想起那人不满他冷落宾客的哀怨语调,明知妄念滑稽,却仍莫名慌乱惴惴不安。

  再次未能成眠的沈季白翻遍整个屋子,终于在顶格的锦盒中找到了容明济当年赠他的画像。他垂眸端详着袖手两句,终于轻轻叹了一声。

  彼时正值长安落雪,他在檐下拢着手炉默看一场天地飘白;游廊尽头步声渐朗,他随意回头下瞥,便见缁衣墨发的修长剪影自飞雪中徐徐而现。

  那人拂去袖上细雪,温然笑语:“先生自南方而来,初到长安吗?”

  稍带越界的寒暄,却让人生不出多余的警觉。

  “何以见得?”

  “先生带伞了。”

  被引路人带到花海尽头的小院之时,沈季白还愣愣的有些回不过神。

  ——此地分明就是他养伤那三月间暂居之处!如此说来……当时那位医者便是……

  引路女子不知他心内骇然,还特意走到篱前朗声唤道:“容师弟!长歌门的沈先生来探望你了!”

  数息后门扉应声而开,容明济披了件银线暗勾的外袍步入庭中,先向那女子行礼:“有劳江师姐为我迎客。”那女子落下句不打扰你们叙旧便要离开;容明济袍袖微动,以内力迫了门口的药篓一径滚到她眼前,又补了一句:“贵客临门,师父交代之事我怕是无暇分身,便再劳师姐助力一二了?”

  江心笑眯眯地捡起药篓就要往这皮的不行的师弟头上扣:“想得倒美!今日胆子不小竟支使起我了?”

  扣到半途沈季白伸手把药篓圈在自己怀里,低头道:“明济的师尊……是要他去后山平岩避风处把晾好的药草拣回来吗?”

  “哎先生很懂嘛,果然是旧友。”江心啧啧有声地拖长声调,转向容明济道:“喏,有人帮你揽活了,我去一趟三星望月找老爷子讨针,免送。”

  江心一走,便剩他二人隔着只药篓相对无言。沉默片刻还是此间主人先开口:“季白,你的手——”

  “是你特意请了师父出面为我疗伤吗?”

  容明济被截了话头顿现几分尴尬,他不自在地偏头拽起肩头将落的外袍道:“师父一心隐退,近年更是几不出手。师父与我有约,凡请他动针一次,我必罚重温蒙学一年,不得出谷不得诊病,以警自心……”

  “衣服穿好,走了。”

  “呃……哎?”

  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句,容明济反应不及茫然看他,却被沈季白一把捉住手腕往袖子里塞;姿势太过别扭几乎要扯坏衣服,万花弟子仍然未抓住头绪:“等——季白你这是要做什么……我腰封还在屋里哎呀袖子勾住头发了!”

  “未时将过,再不去收草药你要等着被多罚一卷伤寒论吗?”

  容明济倏然醒悟,扭头钻回屋里未过一盏茶功夫便心急火燎地冲出来直扑琴者:“季白你怎知道师父最喜欢罚我抄伤寒论的?”

  “架上唯此书卷册最多字迹最糟。”沈季白面不改色拿药篓把人挡下,转身就走。

  “养伤的时候你居然还翻我的书?!窥人私卷有违君子之道!”

  “榻边案上每每皆是,如何算窥。”

  容明济被这熟悉口吻堵的一噎,哑然半晌突兀发难一把抱住沈季白,后者猝不及防被勒停脚步,耳尖隐见一抹艳色:“作甚,松手。”

  医者不依不饶埋首于琴者颈边,静默数息才试探着开口:“……季白为何会来青岩?”

  沈季白偏头避开温热吐息,满是琴茧的指节按上容明济隐现青筋的手背,轻拍一记,复又牢牢攥住。

  “琉璃缀子坏了——这次,挑像你的吧。”

end

写的磕磕巴巴词不达意的,求大佬们轻拍,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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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7.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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