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的脑洞，没头没尾的凑合看吧。
剑罡骤起，将他淡然的表情切割得支离破碎，剑匣嗡鸣快若急电御清已沛然在握。
“阁下方才说了些什么，贫道耳力不佳，未听得分明。” 他的唇角折出个堪同剑锋的冷硬模样：“劳烦阁下再说一遍可好。”
叶期正不着痕迹收回自己将抬未抬的手，斟了一杯酒放在言疏何面前，一手支颐抬眼仰面笑道：“言道长要演一场温酒斩华雄的好戏与叶某品吗？” 主位上那人脸色已是十二分地挂不住：“叶公子带此人前来赴宴却不加管束，未免太过……”
“管束？”叶期正转过头来眯起眼睛：“关老板这可真是太瞧得起叶某……叶某一介手无寸铁的商人，哪里来的胆气去管这赫赫有名的御清剑主？倒不如您亲自管教一下没眼色的手下来的更快些。”
“您说呢，言道长？”
御清剑主四字一出满座皆是色变，方才还对纯阳剑宗出言不逊的那名武者脸都涨得一片红紫，最后梗着脖子嚷道：“你说这道士是御清剑主那便是了？我观此剑薄长质脆华而不实，怎可能是传言中信手可断玄岩的御清！”
关天寻真是拿酒杯砸死这人的心都有了。 结果还不等他开口斥责，言疏何竟然自己收剑回鞘坐下了，还端了方才叶期正斟的酒一饮而尽，捏着那小巧酒器看向身旁微笑不改的藏剑弟子。
叶期正笑盈盈地同他对视：“言道长不处置这言辱师门的狂徒了？” 言疏何从他肘边抽走酒壶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慢悠悠地答话： “若只辱及贫道师门，那便是无论如何都要逼着他叩首认错的……”
“不过？” 言疏何瞥一眼擅自接话的叶期正，好声好气地续道：“既然他现在为了挣回面子更不要命地在你这御清之母面前诋毁此剑，那贫道便只消坐享其成了。”
旁人还没反应过来这话里有些什么石破天惊的意思，叶期正就骤然大笑起来，他伸手自道子手里轻巧夺了杯盏咽下所剩无多的酒液，信手一弹指节。 几案那头犹自满头雾水的武人啊的一声被砸了个倒栽，再爬起来时已是满口鲜血门齿都断了几颗。上好的白瓷酒器沾了血骨碌碌滚开，肖极红梅落雪。
“看来言道长定是要把气都撒在叶某这了？”
“叶公子这话未免无理了些，”言疏何敛袖危坐，眸清气正竟是端了个要论道的架势，“叶公子五年前为铸御清远赴漠北一载有余寻访良材，携沉玉砂回返藏剑闭关铸剑近两载方成此神兵，据说连修为都大为有碍。此番心血耗费自然可比女子怀胎十月产子之艰辛——贫道若以父作比，岂…不是太辱没叶公子的劳苦？”
叶期正单手支颐，垂下的额发把表情掩了些许，声音倒是轻快得很：“哎呀呀，看来言道长是真气的狠了？”
“叶公子今日赴宴就是为了在席上与贫道争辩不成？” 叶期正见言疏何硬是把话题拨出去了，倒也未再继续纠缠，捡了自己的杯子斟上酒朝主位拱手道：“故友久见，多话了几句，还望关老板莫要怪罪叶某。”
关天寻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收拾了那点惊诧，使个眼色让人把那现了眼的莽夫拖下去，面色如常地举杯回敬：“哪里哪里，今日得蒙叶公子引见，我等才有幸一睹御清剑主风采，又何来怪罪二字？”
早有勤快的侍女上来给言疏何添杯斟酒，叶期正对关天寻的识趣还算满意，便主动提了矿料的生意算是圆场，在座几位商号的老板管事这才终于抹下一把冷汗开始谈正事。
毕竟都是这余杭地界的人物，与藏剑多少都有来往，规矩自然门清，用不得几句往来便定了个大略。叶期正也敛了之前与言疏何闲谈时的轻佻，嘴角稍弯却看不出喜怒，有话头递到面前也不轻易接下，只神色淡淡地诱着他们把心里的小九九漏出来。
言疏何就真把自己当了个跟着叶期正来蹭饭的，糕点菜品来者不拒，偏生又仪态颇佳看不出半点饿虎扑食的模样。叶期正由着那些人盘算的时候抽空把自己面前的碟子推过去，随手捏个言疏何撇下的甜点心吃了，眼睛半阖又是个意味不明的笑。
路线人手零零碎碎谈了不少，叶期正也不至于在酒桌上拍板生意，见着言疏何也停了箸，索性约着众人过两日定个详细来山庄里慢慢谈，率先起身告辞。
“言道长对这宴可还满意？”
“可——不过于赔罪尚欠几分。”
“言道长这般人前翻叶某旧账，想来对某已不满多时了？”
“叶公子以为呢？”
两人就这么一路客客气气你来我往地一直到了扬州码头，叶期正眼见着言疏何无比自然地也跟着上了船，不由失笑。 “言道长未在扬州城订下住处？”
言疏何温温和和地回敬：“叶公子未在山庄里留间客房？”
叶期正哑然半晌，最后叹了口气伸手把道子牵进船篷内坐下，捏着剑茧分明的细长手指半真半假道：“某要去找赵师兄算账，叫他把当年脸皮薄似姑娘家的疏何原样还一个来。”
“赵明霄是贫道的师兄，叶公子喊得这般亲热，难道是想自请出藏剑门墙转投纯阳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