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唐BG】此夜清歌

  给亲友然然的生日贺文,然然小朋友破壳日快乐!成年了yoooo~祝万事遂心学业顺利!嗯……尤其祝愿你军训那半个月天天下雨233333


第一次写花唐,笔力不足请见谅

闷骚花哥×二货(并不)炮姐

标题和正文没有任何关联,食用完毕之后也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写这种奇怪的剧情(蹲地


  俗套的相遇。

  唐清璃在睁开眼后还很是哀婉了下自己也没逃过堡里每一个故事的惯例开头。抬手一摸发现面具居然还在,千机匣被好好收起来贴在胳膊旁放着,除了衣服被剪开一条三指宽的缝,全身各处的机关飞镖毒药牵引丝一样不少。

  哦,头发被拆了,不过那五根未淬毒的孔雀羽就搁在她一偏头就能看见的小几上。

  身上扎了二十三根银针,草药久浸的味道里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白檀香,胸腹纵贯的伤口被上了分量不轻的麻药,她连腿都抬不起来。有个火盆放在这张榻的正下方,后背热的她十分想翻身趴着暖暖不太舒服的肚子。

  等等,她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

  还没等唐清璃想出个所以然来,外面传来了极细微的脚步声,走了几步又刻意弄出点动静,配合着均匀的推门声,无端显出些温柔的端倪来。

  那人踩进门扉的阴影里站定,并无再上前一步的意思;唐清璃拧着脖子奋力盯着那暗色垂坠衣摆分辨片刻,最后无奈地开口:

  “这位万花谷的壮士,我睡了多久?”

  对方似乎因为这个称呼稍顿了吐息,又似乎只是唐清璃重伤乏力的幻觉,昏暗的屋内安静得只有火盆里炭灰掉落的响动。

  “五天。”

  唐清璃倒抽一口凉气,呛了半天都没缓过神来,震颤之下有几根银针歪斜下来,细微的凉意刺的唐清璃又是一抖。她又看了一眼这压根不准备上来救命的蒙古大夫,最后嘴角一咧十二万分的没羞没臊道:

  “壮士,我有个要紧事同你讲。”

  “……何事?”

  “本姑娘……月信许是到了。”

  这次她清晰地听见对方噎住了。

  

  不过也就噎了那么一小会,那人似乎因为唐清璃这过于豪爽的作风确定了什么,屈尊般的从阴影里挪了出来,擦着火石点亮了另一张小几上油灯。

  泛银的水波云纹浅浅自黑色的缎面上浮出,宛如问道坡花树上飘落的透亮紫色袖口翻转出精致的褶皱,天气颇冷领口却只叠了两层,不过依旧是用淡银缠枝的纹样从肩上妥帖地锁到最紧,未束拢的长发流泻到桌面上,丝毫不输衣料的软滑。

  再仰头脖子就要折了,唐清璃只好惋惜地转回来准备自己摘了手套把针重新扎回去;只是刚抬起手就被那人按住了肩膀,二十三根银针被极轻极快地拔掉,丢在几面上溅起些许声响时唐清璃还有点愣神。

  倒不是别的,这万花的男人……长的也忒好看了点。

  她愣愣地盯着那张脸,眼神顺着他的动作一路追上去差点又拧了自己的脖子。万花弟子出去一趟又很快左手薄衾右手炭盒地进来,薄软的织物折过两下盖在她身上不会压着伤口,且出乎意料的暖和;炭盆又点了一个,细微的光亮印出角落里其他家具的隐约轮廓。她盯着看了一会只觉无聊,在万花弟子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一把薅住了长长的袖子。

  “壮士,有吃的吗?”

  那人就任她抓着,另一只手从案上捡了个小罐子递过来,靠近了就是一股清甜的味道。

  “壮士你专门给小崽子看病的吗怎么屋里还有这个……”唐清璃嘀咕着举了手端过那白瓷罐子看了看,嫌弃的挑眉盖在面具下面没人看见:“来碗粥也成啊……没听师兄师姐说养伤的时候第一口吃到过这玩意……”

  “你不能起来,会呛着。”

  “……那我前五天晕着的时候你给我喂过什么?”

  “盐水,一天两次,小半碗。”

  “壮士你是要饿死我吗……”唐清璃哀叹着把蜜罐子搁回去,咂咂嘴又觉得不对:“你就喂了盐水?”

  万花弟子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面无表情道:“自然还有药。”

  “……我还是先喝药吧。”

  

  药不多,似乎是特意熬的格外浓,那万花舀了浅浅一匙抵到唐清璃唇边时就苦得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最后挣扎着捏住鼻子不管不顾一口气全数闷下去,只觉自己舌头都要被这堪比毒药的玩意蚀透了。

  喝过药之后唐清璃再没拒绝这万花往自己嘴里塞的一勺蜂蜜,瞅着那人收拾过东西之后站在房内转了半圈,长眉稍蹙也不知道是在愁什么的小模样格外招人。唐清璃闭着眼睛停了片刻,开口道:

  “壮士啊……”

  对方对她打定了非要这么喊的态度没什么反应,只嗯了一声作答,尾音略挑算是个疑问的意思。

  “麻沸散快退了,你把针扎回来吧。”

  这话带出来的动静比方才月信那句还大,姿容俊逸的万花弟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好看的眼睛低头望向她,最后喃喃道:“才不到一个时辰……?”

  唐清璃形状姣好的唇角弯成个极骄傲的笑模样:“当然,我是唐门弟子嘛。”

  

  扎针的时候唐清璃终于想起来还有个挺重要的东西自己还没见着,挥舞着双手捞了一把万花弟子手感颇好的长发紧张兮兮地问:“那啥……壮士……你捡着我的时候,有没有顺便多捡一只手回来?”

  他被拽得半趴在榻上,见她手套指甲层层叠叠的锻甲胡乱缠在自己的头发里也没什么格外的情绪:“血放尽了,用药粉裹着。”

  唐清璃长舒一口气抬手就要拍自己胸口,不料手甲还勾着几缕人家的头发直接扯出一声轻嘶;她吐吐舌头把手放回去,扯了两下也没能解开,万花弟子还在想着怎么去摸案上的剪刀,只听这边唰唰两下就是脑袋一轻。唐清璃捏着三寸多的一缕头发一边收回爪尖的细刃吹掉其余细碎的部分一边笑着道:“壮士你头发真好摸,留一截给我玩呗。”

  万花抿着唇起身把其余的头发梳在耳后,不置一词地离开了。

  唐清璃从手甲的凹槽里抠了一小截牵引丝出来把头发缠好了,姿态颇难看地扭了半天才塞进侧腰的暗袋里。剖心挖肺的疼痛缓慢而不容拒绝地自胸口蔓开缠绕全身,二十三根银针牢牢把她的躯干钉在原处,恍若激流浮沉中唯一可以紧抓不放的支点。她双手抓紧榻边张开嘴小心翼翼地呼吸,未散去的草药腥苦和着槐花蜜的甜香在她脑中搅成滋味古怪的羹汤,不知何来的白檀气息缀在最末端久久不散。她碎碎念着师兄们的坏话或者自己跟自己拌嘴,庆幸着目标的左手还在她这趟算是没白跑这趟月信要是真来了衣服她到底能不能爬下床洗衣服或者跪求这位壮士给自己灌碗药把这次压过去比较好之类并无意义的闲话,用尽所有的办法逼迫自己不去想胸前险些将她整个劈开的伤口。

  堡里没人乐意跟唐清璃呆在一块养伤,因为真的是太吵了。

  曾经所有的训练到了此刻毫无用处,唐清璃眨掉眼睫上的水滴只觉得眼角到耳廓的一线皮肤都要被间歇不断的微咸液体渍的发痒;她不觉得害怕,也不委屈,就是纯粹疼到没空管而已——指不定还是这几天盐水喝太多闹的。她分了点力气把已经扣进木料里的手甲拔出来,眼泪朦胧的看了好一会才找着没毒的地方下口把手甲退下来丢在地上;她还不想自己最后是因为抓裂了整张矮榻摔进火盆里被烧死的,未免太憋屈了点。

  

  再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是昏暗的辨不清天色的模样,唐清璃都不知道她最后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的。脱掉的手甲被捡起来摊平了和孔雀羽并排放着,唐清璃动动脑袋,突然闻到了一股草木灰的味道。

  她顿时就僵住了,犹犹豫豫地感受了一下,还真的发现自己腰下多出来一块垫子。

  然后……似乎……她腰以下都被扒光了。

  唐清璃面无表情地眨眨眼,在门响起来的三息之后开口。

  “壮士你不会把我的衣服都拿去烧了吧。”

  回应她的是脚踝附近感受到了熟悉的织物触感,还带着点浆洗后的硬质。

  饶是已经习惯了被堡里药师扒光上药验伤的唐清璃也忍不住想要侧身掩面嘴角抽搐:“还,还真是难为壮士你了……”

  “喝药。”万花端着药碗的细白手指还有些许皂角的味道,自诩脸皮厚比城墙的唐清璃也没忍住老脸一红,老老实实灌下去之后又差点被那味道刺的掉眼泪。

  “壮士我还要多久才不用躺着……”

  “十五天。”

  “……壮士你留下药在这放我自生自灭半个月行不行?”

  万花突然隔着锻铁面具敲了她一指节,声音里竟还带着点忍俊不禁的笑。

  “胡闹。”

  唐清璃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要烧起来了。

  

  这万花的确医术好的没话说,不到十天狰狞的伤口就开始缓慢收拢,唐清璃却没空高兴这个,度日如年地掐着指头算月信怎么还没到头;塞了草木灰的垫子换的倒勤,她愣是没敢问到底做了几个。到第十二天唐清璃抽抽鼻子突然激动得差点从榻上扑下去,好险被万花拿袖子裹了回去,后者还未开口责难一番唐清璃已经殷切地扒着袖子要去看他手里的碗。

  “白粥!还有葱花!壮士我是不是今天就能下去了!”

  从她醒过来,整整七天!只有蜂蜜药汤和盐水!再这么下去唐清璃觉得自己真的要疯。

  好在万花已经习惯了她这比狗还灵的鼻子,搁了碗拿过两个靠枕扶着她的肩膀垫好,唐清璃两眼放光地要去接碗却被对方避开了。

  “烫。”

  唐清璃低头看看自己扣弦的茧子再看看他只用来拈针握笔的细白手指,那万花还以为她是不高兴,补了一句:“明天熬汤,自己喝。”

  “好!”

  

  结果到第二十天唐清璃也没能出院子溜达。万花不容置喙地把她带着尖刺的靴子拿到隔壁屋放着,唐清璃只好郁闷地光脚在房里转圈,最后无聊得忍无可忍在晚饭时讨木头,竹子也行。

  “何用?”万花搁箸支着下巴看她。

  唐清璃仗着有面具,极不争气地对美色垂涎许久方道:“闲的太无趣,让我做点东西玩嘛。”

  “伤未好,莫劳神。”

  “哎壮士……我真真是骨头都要闲到散,千机匣不让我提便罢了,刻些小玩意也不行嘛……”

  万花还是没松口,见她吃得差不多直接起身端了食案,把她“诶诶诶壮士我还没吃饱——”的哀嚎扔在后头。

  他回来的时候,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雀鸟样的东西放在她面前;唐清璃趴在桌上眨眨眼,忽的一跃而起捞进怀里:“青岩的机关雀?!壮士你真舍得予我?!要我拆碎了拼不回去你不会给我药里下黄连吧……”

  “未上漆的胚子,无事。”

  见她抱着那只不过掌心大的机关云雀爱不释手的模样,万花微不可见地弯了眼角;唐清璃最后却还是把机关鸟放在案上,伸出一根手指恋恋不舍地推过去:“……还是请壮士给我寻些竹木罢。”

  她仰面迎着万花疑惑的眼神嬉笑道:“机关造诣一事,青岩蜀中各有秘辛不为外传——壮士知我难处,救我至此不通名姓不见容貌仍无有怨怼,我怎好——”

  她话未说完,万花长袖一扫已把机关鸟卷在手里,只听得咯嚓数道轻响,一满把再寻常不过的机关零件就被捧到唐清璃近前。

  唐清璃张口结舌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万花把零件放在桌上转身欲走,最后也鬼使神差地多了一句嘴:“自己打磨,不免屋内狼藉……”

  后半截倏忽被咽了回去,待万花走后唐清璃随手抓起个齿轮在指间碾了一会才猜出那未竟的后半句;她忍不住一手捂住嘴免得自己笑出声,脸颊不可抑制地飞起一抹浅红。

  怎么这世上就有这么招人的……

  

  整一月那天,唐清璃穿戴整齐提着千机匣向万花道别。

  挽着袖子在院里铡草药的万花抬头看她,张口想说什么,最后也只点点头,冲她做个稍待的动作。他回屋寻了两瓶药粉递给她,用眼神示意她腰后那个的盛装断掌的盒子。唐清璃抿着嘴唇接过收好,从自己背后抽出一根竹笛,头一次换了称呼:“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此且表万一……江湖路远,就此别过。”

  万花按着打磨精细的音孔摸索片刻,须臾间微笑起来,在冷削如刀的山风里既温暖又萧瑟。

  “便一曲相送罢。”

  

  唐门弟子的飞鸢渐隐在云絮之后,万花弟子放下竹笛转身进了屋,案上有个用零碎机关拼出来的小木人,虽说模样简陋些但四肢头手竟也能转动灵活,充作头的球面上还细细划出几道五官轮廓,连发纹都雕出了几分灵动之气,也不知是她拿什么刃面刻的。他提起来仔细看了几遍,没着落地想着这大概是拼不回鸟雀的样子了。

  

  半年之后。

  这几日唐门那边又派了些人来交流机关技艺,三星望月下面人声夹杂着金石铁木的叮叮咣咣,热闹的人都有些头痛了。温随不言不语地推了师姐让他接待切磋的差事,自己拎了药篓慢悠悠地往寻仙径那边走。

  没走到一半就觉得天上有个鸟翼状的阴影刷拉一下过去了,最近唐门弟子多温随也没太在意,结果等听见风声陡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巨大的机关翼带着个蓝黑相间的影子不容分说地扑了下来,摔在地上连着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他被头发衣料糊了一脸什么都看不清,正待伸手时有冰凉纤细的指尖先一步替他挑开了凌乱的发丝,紧跟着就是个熟悉到让人陡然胃痛的称呼。

  “啊呀壮士好久不见——哎哎你别动头发勾住了!”

  温随被这一声炸的没了动静,待到唐清璃把他的头发都服服帖帖地捋顺了一把将人带起来时,他还有点恍惚。

  来人未带指套的那只手轻巧地揭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双与想象中并无太多分别的明丽杏眼,眯成个极灿烂的笑来。

  “唐家堡敏堂门下弟子唐清璃,此番承堡主之命,携堡中新制机甲一批并同门二十名,赴青岩切磋技艺。”

  “青岩万花杏林门下,温随。”他拎着已经被压坏的药篓干巴巴回礼,见唐清璃正笑意盈盈地盯着他腰间的竹笛,停顿半晌头一回有些赧然地道。

  “故人未期而至,便一曲相迎罢。”

        好像,又是某个俗套故事的开头。

        管他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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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6.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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