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默】山水浅绛处

没什么可说的了,新的一年也要把墨哥供起来!!!!

墨山无崖:

to啾哥 @灰鸽子  生日快乐


朋友们过年好_(:з」∠)_


第一次挑战这个cp……如我预料不会写教授


ooc,大概算个甜饼吧_(:з」∠)_


文名取自霍尊-不送帖


脑洞&bgm:河图-不见有情





杏花君清晨去镇上买了三包用完了的药材,给默苍离捎了一包桂花糖,回到村里时刚刚日上三竿。


院门口的梨花白如新雪,簌簌落了些在地上。梨花树下站着个五十来岁的老丈,穿着平常下田不舍得穿的干净衣裳,面带犹豫地往里面张望。


杏花君过去问,有事吗?


老丈赶紧塌下腰腆起笑来,冥医先生啊,苍离先生在家吗?


啊?杏花君讶异,你找他?


唉……我家那小孙子也到了读书识字的年纪啦,老丈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开口,最后还是道,就想给他请个先生教他读书呐。


杏花君望着门口那株梨花呆了一瞬,回过神来,皱着眉叹了口气,道,找蒙师那可千万别找他……哦,以后认了字要找先生也别找他!


老丈挠了挠头,这……为什么?


杏花君沉默了一会儿,道,因为他脾气差,还啥都不会,就会写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误人子弟,可不能把您家的栋梁之才耽误了。


杏花君把那包桂花糖送了老丈,让他给孙子当零嘴儿,才把连连道谢的老人家请走了。他回到药房里把东西理了一通,拿一个扎得仔细的扫帚到院里扫那落花,笼到一处,筛尽了泥,拿个小布袋子裹好,排在窗台上,然后抓着窗格子摇了两下,喊,苍离啊,别睡啦,都好迟了!


默苍离的声音有点儿含糊,我醒了。


那你起床没有?


……杏花,你好麻烦。


你才麻烦呢。杏花君在心里嘟哝,一把年纪了还要人闹你起床,当年趴趴走的时候缺的觉都一块儿赊到如今来还了。


他把扫帚靠在门边,扯了张帕子边擦手边往里走,把卧房的门慢悠悠地推开,吱呀一声拖得老长,伶人吊嗓似的余音绕梁。


默苍离刷地把被子掀了一半儿下去,又泄了气,手腕有气无力地搭在额上,揉散了的刘海儿遮住半边眼睛。被窗格子裁成绸条的阳光落在他斜敞的领口,擦过那大块苍白的皮肤刻出锁骨的阴影。


杏花君坐在床沿,伸手把他的领子拢了拢,默苍离把他的手挪开,茶色的眼睛对着天花板散了会儿神,才撑着褥子坐起来。


杏花君搂着他的腰带了一把,默苍离就顺势倚在他肩臂间又发了会儿呆,才打了个哈欠,翻下床找鞋。


杏花君弯腰把鞋子丢到他脚边,揉了揉胳膊道,我做饭去。


看着默苍离的眼神又飘到枕头上,他赶紧补了一句,你可别又睡了,洗把脸去外面走走……院子里梨花开了呢。


默苍离站在桌子前,手搭在那面铜镜背面,指节屈起抠了一下纹路,敷衍道,是吗。


风里都是初春清爽的味道。


杏花君端着两杯温甜酒从厨房里转出来,看见默苍离坐在门前的藤椅上,头发也没束,怠惰地散了一肩。他攥着擦镜布的手搭在藤椅扶手上,阳光一抹颜色白得近乎透明。杏花君的手指在托盘边摩挲了两下,唤道,苍离啊。


默苍离把膝上的书翻过一页,嗤道,浪费时间的愚蠢情节。


杏花君:……


默苍离做了个微微抬头的姿势,眼睛还垂着,发出一声疑问的嗯。杏花君把托盘放在小木桌上,抽走他的擦镜布把小瓷杯塞到他手里。


温暖的触感吸引了默苍离的注意,他把杯子端到面前晃了晃,啜了一口,皱眉道,这是酒?


算是吧。杏花君蹲在一边摘药材,头也不抬地回答。反正闲着没事,你喝就是了。


默苍离的目光停在他清瘦不少的肩头,又默然收了回来。风鼓动很久没有翻动过的书页,他才道,其实我不在意这个。


你一向不在意这个。杏花君闷闷地回答,晒硬了的草茎摔在纸上,溅起来一圈碎屑。


你一直觉得自己病死了也是活该!但是我是医生,杏花君的声音很坚决,我要治你也不能拒绝。


默苍离淡淡道,你不是说我病不致死么。


杏花君一噎,语气软下来,但那也不能不调养身体干熬着啊。


其实如今默苍离肯在家里老老实实睡觉喝药已经很难得了,这些在从前都是杏花君不敢奢望的。他也就不好再得寸进尺地逼他什么。


默苍离笑了一下。他的笑像是透明的风,过去就过去了,只有那么一瞬亦真亦幻的知觉,转而又是清明凉薄的一张面皮。


留着命就够了。你也省一点气力罢。别最后舍本逐末。


杏花君心道,你就拎不清在我这谁本谁末。


默苍离仰头倒在藤椅里,把梨花枝桠印进脑海里,闭上眼睛又看到那株血色琉璃树。风吹在脸上,恍惚能听见琉璃串摆动的声音。


他好像又要睡过去,朦朦胧胧间分不清自己是从梦里走到了现实还是从现实走到了梦里。


他的意识中好像有一扇门,门一边是尸山血海的战场和暗流汹涌的朝堂,另一边是那个微风徐徐的小院子,梨花忽落,杏花君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闲话。


……杏花。


怎么了?


啪。那个瓷杯摔到地上,滚到了一排花盆脚下。杏花君吓了一跳,发现默苍离的手死死扣在椅背上,指节泛白。他费劲把那只手掰下来握在手里,感觉到手心沁了一层冷汗。


他用力摇了摇默苍离的肩,直到对方睁开失焦的眼睛,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缓回神来。


杏花君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抱住默苍离,感觉到怀里脆弱的骨架好像随时会在阳光下消融。


别睡了,他说,我们去走走吧。




杏花君收拾了一个木箱拎着,走出来,看见穿戴整齐的默苍离站在梨花树下,手上慢慢地擦着镜子,风撩散了他搭在胸前的头发。


杏花君想起了羽国的深冬,袖手走下殿前长街的策天凤。他的眸中没有春华秋实,只有凛冬的雪,覆在遍野的枯骨上。


他走过去抓住了默苍离的手,默苍离顿了顿,转过头,淡淡地看着他。


杏花君与他对视了一会儿,道,好了,走啦。


默苍离点了点头,哦。


春天正是农忙的季节,村里丁壮都去了田里,只剩下老弱妇孺在家。杏花君走过一扇又一扇柴扉,拄着拐杖的老人和抱着孩子的妇女出来迎他,他把箱子放在地上拿药包出来,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医嘱。


村民千恩万谢,说您真是活菩萨。


默苍离站在几步开外无声地笑了笑,杏花君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回头瞪他,你笑什么啊!


默苍离木着一张脸道,你的错觉。


比起杏花君,村民都不太敢跟默苍离搭话,尽管他长了张过分清俊的脸,五官精致皮肤细白,看不出年纪。只是他太缺少表情,一举一动都不那么生动,像画上飞鸟,徒增了云泥。


有个穿红袄儿的小女孩,扎两把滑稽的辫子,从篱笆边跑过来,风风火火的。她的母亲正在门口拿药,吓得赶紧把她捞在怀里。


小姑娘仰起糊着泥的小脸儿,往杏花君身后一指跟娘亲说,阿娘,那个哥哥好漂亮。


杏花君一口气没喘过来直接一串咳,少妇惊恐地问,大夫您没事儿吧?


杏花君面色僵硬地问,小姑娘几岁啦?


少妇道,才五岁呢。


杏花君差点两眼一翻。





村里就那么巴掌大的地儿,他们转了几圈,还是回到了梨花树下。


默苍离抬手拨了一下树枝,杏花君看着他的侧脸,暗道看着是挺年轻的,不由得嫉妒得牙根痒。默苍离似乎察觉到了,转头递过来一个悠哉的眼神。


他默了一会儿,又道,杏花。


干嘛?


我老了。


……


杏花君瞪他,你就是存心气我。


默苍离淡淡道,就是老了。无法思考,只能做梦。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老了。


早在琉璃树下传承止戈流的那一刻。


杏花君沉默了很久。风摇动梨花枝,白色花瓣像稀稀落落的雪一样飘下来。


他看着默苍离,想象哪天他被梨花染白了头发,风烛残年的样子。那时候他也许就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还没有认识杏花君的时候,甚至还没有进入墨家传承意志的时候。


那时候他的心里有苍生,但也有天真,梦里只有梨花白,没有江山血。


杏花君握住了他的手,道,那……那也没事儿啊。老了就老了,人不都这样吗。


默苍离的眼里划过一丝微末的动容,转而消弥。他嘟哝了一句,也罢。反正你也老了。


杏花君:……


默苍离别过脸去,鬓发把翘起的嘴角遮住了。


梨花满头,姑且能算偕老了。


夏天时梨花落尽了。大雨倾盆,默苍离一觉睡醒只看见外面天光极暗。杏花君在窗前点亮了灯,转头看到他盯着天花板发呆,紧张兮兮地问,苍离,想什么呢?


默苍离慢慢地回答,什么都没想。


杏花君愣了愣,又问,又做梦了?


嗯。默苍离的脸上浮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他转头看着杏花君,又越过他的肩膀看向窗外,道,梦见梨花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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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8.02.15
转载自 墨山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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