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异度魔界】声喧寂夜两离离

2018年度作死计划(6/37)

基友点的阿来和黥武,被这个见了鬼的邪教卡了一个月,结果歪出个集体日常。

十分头大

不要被标题蒙蔽双眼,我流魔界,私设如山,时间线混乱到绝望。


没问题就……总之别打我。




《声喧寂夜两离离》

 

       反派组织待遇大多糟糕,不是买不起蜡烛就是招不起文化人,兼而有之更常见——也不能指望成天密谋拆了琉璃仙境的一帮人愿意囊萤夜读,于是出门被嘲没素质笑点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看那个被华颜无道和别见狂华砍死过无数次还能劳动医座大驾拼回来的拜江山,就知道异度魔界也是个没人管组织风气和德育教化的地方,见了鬼的野蛮生长才是常态。

 

       银锽黥武总觉得,自己对吞佛童子的看不顺眼,有些微妙地说不出口;要有好事之徒八卦说这莫不是看上了吞佛童子,那除了被挑在银邪上拿去喂恶火炉,大抵也没别的下场——反正这般下场的玩意也不少,叔公早该习惯了。

       补剑缺当然不能习惯这种把锻造炉当焚化炉的过分行径,然而骂个千百遍好似也没用,只好生受。他拔出烧至透红的煅铁按入水中,透过蒸腾而上的白烟魔气看屋下规矩端坐的银鍠黥武。

       他刚刚还皱着眉否决了把吞佛童子盖麻袋打一顿的提议。

       规矩得简直就像个人。

       说人人到,只没想到魔也有这般习性,眼见那头款款而来的白衣影子,狼主顿觉一阵头大。吞佛童子浑然不觉自己刚逃过一场杀局,见银鍠黥武也在此还露出了些许捎带兴味的表情。

       “未想汝也养出了闲谈度日的雅兴。”

       银鍠黥武反手拔了银邪遥指来者:“若是邀战而来,就省下口舌。”

       “选拔之期不远,汝的敌意攒至那时也未迟。”

       战神选拔一事只在几位近臣间露了点风声,正经开鬼知道要拖到何时,眼下提这话简直不能更撩火。再由着吞佛开口不毛山道怕是要被拆,补剑缺放下手中物件干咳一声:“吞佛童子,来看你的新武器?”

 

       上个月吞佛童子和银鍠黥武打过一架,大概是平手:打的太凶,围观的眼族个个被沙石雷火糊了一脸,险些没命回来八卦。

       武器尽碎的吞佛童子揩了面上血迹,背手踏出废墟的姿势优雅一如既往,银鍠黥武倒提银邪站在天塌地陷的比斗场中心,最后掉头往反方向走了。

       再隔几日就听说退休赋闲的狼主开了恶火炉。

       魔界入口被封,魔龙尚在养息,这种时候能劳动补剑缺大驾开炉锻铁,谁开的口,为谁开的口,拈来算去也绕不开某人;两殿里闲不住的口舌早就顺着昭然若揭的真相添油加醋补上无数好戏,在私底下嘈嘈切切闹起一阵喧哗。

       吞佛童子瞥一眼寒泉中看不出形貌的细长金属,既无期待亦不询问,只道替戒神老者传话邀补剑缺前去饮酒,请辞尾音尚在,身形便已化火而散。

       银鍠黥武眼神不差,见他转身时手上还拿了本册,外皮一色淡金梵字,应是佛经无误了。

       魔界宛如摆设的藏书阁里居然还有佛经?

 

       魔龙肚子里能跟佛扯上点关系的人不多,满打满算就两个——如今怕不是要多出第三个来。

       “杀僧取业?汝欲放弃女后所托重任,来成全她之爱子吗。”晚来的吞佛童子此言方落,就遭身旁那人抬头一眼剜来,外头的狼兽若有所感,也跟着咆哮出声。

       孤台上的细瘦人影几乎要被层层锁链压塌,掩于炎流热息的声音倒是不见怒意:“功体封印事关重大,魔界无战之时不多,赦生,你自行取舍罢。”

       被问者还未开口,吞佛翻着佛经又补上一句:“败过一仗便要走这般极端,汝的脾气依旧未变。”

       赦生童子懒得理他,径自朝袭灭天来道:“有劳师父了。”

       袭灭天来抬肩合掌,七邪荼黎之力浩瀚排开;牵引力道暂弱,无数铁链登时哗然作响,有如暴怒腾蟒嘶声威胁着要拧碎顽抗许久的猎物;缓缓剥落的岩块砸入热焰,徒惹流炎飞溅,视野中红莲生灭万物皆熔,尽处唯见一影不动如山。

       吞佛童子不耐这噪声与震动,合上书册起身欲避,却于轰鸣中听见不疾不徐一声传来。

       “吞佛,把外头那只狗牵进来。”

       开始运功的赦生噎了半息,到底还是没忍住出声维护自家爱宠:“师父,那是雷狼兽,不是狗。”

       魔者喟然轻笑。

 

       出得殿外,迎面竟又是银鍠黥武。

       后者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下颌稍抬示意断层方向:“方才整个魔城莫名震动,女后疑心断层有变,派我前来查看——袭灭天来出了何事?”

       “他在指点赦生童子武学,汝若要入内确认,狗也一并交汝罢。”吞佛拎起链子作势要递给来人,雷狼兽朝他低狺一声,自己拖着锁链叮叮咣咣地跑进去了。粗粝铁链划过掌中伤口的感觉不算太好,吞佛童子低头瞥了眼,慢声道:“吾前往魔殿与女后解释缘由,请。”

       断层引起的震荡犹未休止,红发白衣的魔将已然走远;银鍠黥武仍站在原处,银邪锋芒下指,不打算进去,也没准备离开。

       摸约一个时辰后,断层终于再次稳定下来,骑着雷狼兽的赦生童子路过银鍠黥武时稍停,狼烟戟轻挥两下,在地上落了行字。

       “师父请你进去。”

 

       魔界无战,琐事基本都落在九祸这,方才断层震动砸翻了两桌案卷,收拾效率堪忧,再加上吞佛童子说起自家事,倒还显出点忙里偷闲的安宁来。

       女后对幼子选择封印功体修习杀僧取业一事并无太多担忧,联姻虽于魔界稳定有益,但混血之能难免稍差些;赦生自有远谋巩固魔界战力,她心中也宽慰几分。九祸面上神色不显,还道:“赦生的功体,说不得要等到魔界破封、平了万圣岩才有机会突破,战神重选一事他已算弃权——吞佛,你又作何想?”

       “赦生童子愿为女后分忧,是为可喜。”

       九祸对这避重就轻的小伎俩不置可否,左右都是闲话,问到底了才没意思:“去过不毛山道了?补剑缺铸术发挥向来随性,多看几眼也好,省的日后出炉惊喜太过。”

       这大概是在说不太满意赤火的模样了,吞佛童子稍一想狼牙斩的模样,也觉得提高警惕很有必要。

       爱将告退不久,外头侍卫通传魔君造访,还额外备注一句“是提着酒来的”;九祸抬眼一扫仍旧晃个没完的正殿,终于想起来传令医座去关照玄影的情况,恰被推门而入的阎魔旱魃听了个尾。

       “你倒是对他上心的很。”

       早有勤快的侍女布好杯盘酒盏,阎魔旱魃将九祸那坛丢给下人温过,自己揭了封盖喝过一口才想起来问今天怎么晃成这样。

       头前那一句九祸只当没听见,低头批掉几份零碎的人员排布,期间抽空指指断层的方向算是答话;斟酌再三最后还是招了任沉浮过来:“其余部分交你,晚些时候回报。”

       “遵命。”

       “又无仗可打,哪来这么多事情?”

       终于得闲的女后敲敲额角接了酒杯慢酌,闻言不由得一掀唇角:“同你解释只怕听三句就要烦死,少问,喝酒。”

 

       再回断层边的吞佛童子给袭灭天来带来了狼主的问候:“袭灭天来被勒死没?链子要重换几根?”

       优雅的魔当然不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讲出来,准确说是吞佛童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袭灭天来就冲他一摆袖子:“我知道补剑缺要问什么,东北两处,西南西一处,十天之内无碍,旁的他比我清楚。”

       吞佛童子沉默片刻,一扫崖边断石:“有人来过?”

       “银鍠黥武。”

       白衣魔将一挑眉,索性掀了衣摆坐下,决定翻完手上佛经再去不毛山道。只翻过两页他就忍不住轻嗤一声,偏头问袭灭天来:“佛都是这般自欺吗?”

       “你翻的哪一卷?”

       “四十二章经,佛陀劝人离家舍亲遁入空门,断绝爱欲女色,又要人不得不见女色时待其如母子姐妹,如此断亲意义何在;矛盾至此,竟也有万千信众,着实可笑。”

       袭灭天来握着犹自抖动的锁链低咳过一阵,淡淡道:“向愚者许来生光明,便足骗一世了;断与不断,总有万般开脱之法,佛者,既虚伪又徒劳。”

       “徒劳于救赎人世的谎言与绝望吗?”

       “你问一步莲华?”

       “由汝决断。”

 

       回家就发现弟弟又瞎又哑的螣邪郎差点要出去找吞佛童子决斗,好险雷狼兽机智地堵住了门口才不至于酿成什么“女后爱将一气坑了鬼王俩儿子”这种可怕流言的出现,螣邪郎看着把屋里挤得满满当当的白毛大狗,愤怒地找根布条把弟弟眼睛蒙上了:“不准借这只狗的视野看东西!从今天开始特训!以能随手一枪戳死吞佛童子为最终目标!”

       狼烟戟瞬间贴着螣邪郎靴尖在地上砸出一串字。

       “再说它是狗我跟你翻脸。”

       路过此地正准备去找女后汇报工作的任沉浮默默转身,在待办事项里添了一条建筑维修。

 

       再过七天,补剑缺难得离开一趟恶火炉去给袭灭天来换链子,听魔者辩经的吞佛童子理所当然被抓了壮丁。干完活还不算,狼主热情洋溢地拖着吞佛去看即将完工的新武器。

       非刀非剑,接合亦可为枪戟,尾端还坠了串招魂幡,他接在手上掂过分量,回头问补剑缺:“未知狼主赐何名。”

       “朱厌,白手朱足,兵祸之兆,不管哪条配你都没问题啦。”

       “劳狼主费心。”

 

       三月后,战神选拔。

       “今日终战,你的对手是谁?”

       “银鍠黥武。”

       “前代战神之子,虽有残缺,根基武学亦是不弱,毅力心性甚佳。可堪劲敌。”

       “看来,他不止一次来见过汝。”

       “我觉出一点不快的意思。”

       “汝说笑了。”

       吞佛童子反手持剑轻弹,招魂幡在炎流吐息中簌簌而响,他仰头看向孤台,那人仍只留一个背影予他。

       “去罢。”

 

       朱厌锋芒悬于颈侧时,银鍠黥武方自风火烧灼的气息中分辨出对方冷静到漠然的视线。他仍觉惊愕,或许还有难以言喻的不甘与几乎镌刻在骨髓内中的耻辱,然而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败者的情绪没有价值。

       数月前仍是这样,他站在天塌地陷的比斗场正中,看红发白衣的魔将淡然远去;与上次不同的是多了一把朱厌,与周遭的巨大噪声。

       他转头望向封印着整个鬼族的水云川林,又或者是那片火海炼狱一般的断层中心;他失掉了银鍠家传的战神之名,他更耻辱于知晓父亲也许根本不会责备他,他终于被迟来的孤独刺穿心脏。

       吞佛童子会如何向魔者提说这一场终战?

       大概什么都不必提。

 

“你回来了。”

“吾以为汝会问结果。”

“有必要吗?”

“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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