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慕】停人间

2018年度作死计划(4/37)

刀片预警。

你千万别跟人谈起任何事
你只要一谈起
就会想念起每一个人


是不是算命的人都学了同一套模棱俩可的说辞,不知终岁何年,半字可笑,转机难断。倒是三劫七限此等凶险偏偏被剖得清楚明白字字诛心,非要人数算着已说破的天命步步瑟缩惶恐难定,终至万劫不复。

说万劫不复也过了,走到这一步无非心空肩重,情仇无可偿还,他还未曾倒下。人间何其愁苦,唯他长留于此,说不清幸运或残忍,谁也不知判词中的或字是否应验;其余百罪千罚万般磋磨,生受才可作数。

羽人非獍所背负,也只他自己能数清。

江湖是个健忘的所在。

生死爱憎也好,天下血祸也罢,皆抵不过一坛劣酒烧喉昏然忘忧胡言满口。

所以羽人非獍很少饮酒。

一来他厌恶这不可控的昏然失态;二来,酒于忘忧无用。

但是不懂此理的人太多了。

三来,他没什么需要忘怀的。

朱痕染迹曾提酒来落下孤灯,没见到人。寂灭置于案上,茶壶尚温,拒客之意昭昭,气得他跳脚骂了半个时辰就差砸琴拆屋。

到底还是没下得去手,只好就着皑皑雪景喝光两人份的烈酒,自然醉得不省人事。

再一睁眼,发现自己竟已回了落日烟。他头痛欲裂地倚在窗前,看屋外再熟悉不过的暮色雾景,半晌才哈出一声干哑喉音。

从此他再没去过落下孤灯。

那日羽人非獍背对细微灯火于峰顶独坐,六翼徐开落羽融白,亭中动静半点惊扰不得;细雪如盐落满手边杯盏,浩浩天地冰一抔淡味予他。
既涩且苦,烟气呛喉。

胡琴咽曲如泣。

再回落下孤灯时月还未隐,远山一线薄亮恰似刀光分斩阴阳,要缓一会才能见血。他回头仰望檐下熄灭的灯笼,恍惚见折痕里有暗红的影子。
崖上红雪早掩,山川皆白。

许是朱痕带来的酒太烈了。

休对故人思故人。

他已经没有故人了。


相思十八折皆刀斧勾描,被削磨到无有人形的事,他看过不止一例,自己亦在劫中——其实这件事他并不确定。

羽人非獍突然想不起自己上一次开口说话是什么时候。

也没什么不好的,省下些斗嘴的力气——倒不知该消磨于何处了。

他曾长久守于孤苦沉默,并未觉出什么沉重,昔日调侃莫名溯霜雪而来,他欲付之一哂,终究只了无声息地满一杯冷茶。

落下孤灯无客,茶叶放的太久,又或者是焙火失了准,莫名带点烟燎气,一见滚水更出焦苦之味。若素还真泡茶的手艺是让人弃嫌又心怀期待,那羽人非獍这茶便是叫饮者恨不能铰了舌头去。

可他已许久不说话,好似当真被铰了舌头。

那便还是苦罢,他仍活着。

只无人问他苦尽甘来否。

end



改了一句词
少艾没正面出场,就不打单人ta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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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8.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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